第十章 世界上唯一的小漫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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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文你也是的,有这么漂亮的旧友,也不在我面前提起,阮小姐真是一脸福相啊,在哪里高就呢?”雅琪殷勤而不失风度的问候,话外却透着森森的逼人寒气。

  有一种女人,含笑逼人,深藏不露。

  曼君心想,是夸我还是损我啊,我再一脸福相,我也比不过你有福相啊。曼君笑笑,说:“我混口饭吃而已,谈不上高就。冯太太果然气质高雅,不似凡人。有句话说的好,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果然如此,你说是吗冯伯文?”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话锋一转,冯伯文忙胡乱点头,说:“我太太对我帮助很大,从来不给我添乱,她又乖巧又懂事,我很爱她。”

  这一番肉麻的表白,让雅琪心花怒放,头歪歪地靠在冯伯文怀里,手抚摸着冯伯文的领带,说:“是啊,你看你连领带都不会打,也不会挑领带,那些旧的领带啊,我都让阿春丢掉了,那些粗鄙的品味,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冯伯文呢,是吧阮小姐。我选的领带,很衬我丈夫。”

  阮曼君懂了,她曾给冯伯文买过几条领带,不是很贵重,但是她花了两个月的薪水,雅琪的话语,意思很显然。

  “是的,冯伯文现在看起来,非常的绅士。很晚了,我先走了。”她急于离开,躲过一场唇枪舌战。

  雅琪“关切”地说:“你没有开车来吗?不如坐我们的车,载你一程,走路走时间长了,对腿形不好。”

  “没事,我的腿形向来不好看,这点冯伯文清楚。再见。”她说毕摆出一副麻木的表情离开。

  最后一句话,相信可以气一下这个过于骄傲的女人。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冯太太,冯伯文是她的丈夫,好像曼君她要来抢这个男人似的。

  曼君走到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啤酒,拉开易拉环,边走边喝,嘴里嘟哝着说:“我才不稀罕,我才不要把一个男人当成我全部的世界,我只爱我自己,我再也不会这么傻,为一个男人背负那么多罪。”

  “阮曼君,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你个笨蛋!你很能扛吗?你扛得起吗?值得吗?冯太太,冯太太三个字很了不起啊,有什么好神气的。”

  “我为了什么……我为了什么,我连律师证都没了,我为了什么?卓尧,卓尧你喜欢我吗?”

  “卓尧……卓尧是情人,情人是成不了丈夫的……”

  她没有醉,却一路跌跌撞撞迷迷糊糊,看什么都变成了佟卓尧,连路边的大路灯,都像是他。

  眼里都是他,哪里都是他。

  今朝有酒今朝醉,是吗?

  我们不要未来,我们不要承诺,我们不要名分,我要我们在一起!

  天崩地裂,也不及“在一起”这三个字分量大。

  手机响了,她扔掉易拉罐,带着淡淡地酒劲接了电话,是卓尧。

  “到家了吗?以后每天下班回家都要给我打电话,说你到家了,才可以,听到没?”他温柔地说,声音像是绵羊一样,这是他少有的温柔啊。

  “我到家了啊,知道了,你怎么变得这么黏人啊。”她心情不舒畅,言语也有些敷衍他。

  她挂掉电话,坐在花坛边的地砖上,仰头看着天空,夜深了,凉气扑了过来,她心里像是被千军万马齐整整踩踏过一样,又乱又不堪。

  还有一百米就回到多多的公寓里,她却不想回去,一个人静一静,也好。她不能让多多看出她的悲伤,她要坚强,哪怕被甩了一千次也要在第一千零一次时爱上一个人。

  学习多多愈挫愈勇百折不挠的精神。

  多多爱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背弃过,当然,多多也背弃过很多人。

  那些人玩厌了,于是离开多多。而他们一旦落魄了,没钱了,多多一样会离开。

  多多说自己是交际花,是上流社会里的交际花,是最高贵最昂贵的“小姐”。

  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客人,而且非富即贵。

  多多对自己的现状十分得意,就算是做小姐这行业,她也是做凤首。

  曼君以前固执地坚持自己的那份原则,爱情第一,这和多多的金钱至上完全相反,看看冯伯文身边的妻子,她高贵典雅,爱情和金钱总是有那么些丝丝缕缕的关系,你以为你可以洁身自好明哲保身爱情万岁,狗屁爱情。

  如果她阮曼君有钱,站在冯伯文身边的女人不会轮到现在这个张扬跋扈的雅琪。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不是有一个成功的女人,而是要有一个有钱的女人,连李嘉诚也是这样。

  坐了两年牢,失去了名誉和光鲜的工作,曼君成了一个伪造金融票据的诈骗犯,为爱飞蛾扑火,为爱战斗,结果一地荼蘼两相忘。

  她恨冯伯文吗?如果说不恨,那是假的。真的要往恨里去想的话,那是咬牙切齿的恨,欺负她到了这样的地步,冯伯文没有流露一丝悔意。

  记得冯伯文在审计部门来查帐的时候,明知东窗事发,却来求曼君,说得那么动听那么伟大。

  “好曼君,这次只有你,我最爱的女人,才可以帮我了,如果我被抓进去了,公司就完蛋了,这个公司离不开我。你帮帮我,帮我想个好的办法,找一个人替我去扛一下。”

  “伯文,我来扛。”

  冯伯文当时给了她一个加油的眼神,假意惺惺地说:“你真的愿意为我这么做吗?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她坚强且勇敢,当大难来临之际,她愿意为自己生命中的男人去顶住灾难,只要他好,她就会好。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这八个字,足以注定这一份爱将在全部付出之后颗粒无收,这是一个荒芜了的情场,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不停地耕种,却不知,蝗虫早已悄悄吃光了菜。

  “曼君,不管你坐多少天的牢,我都会在外面等你,等你出来我就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所拥有的都是你的,你安心在里面,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来给你。”这算是冯伯文给她的最后一个承诺。

  她在里面,盼星星盼月亮,冯伯文没有来看她一眼,甚至连律师都没有为她请,开庭的时候,她孤单地站在法院里,瘦弱的样子,还坚定地扛了所有的负担。

  曼君并不知道,那时的雅琪早已盯上了冯伯文,迅速给冯伯文资金帮助,让冯伯文摆脱困境,也给冯伯文喝了迷魂汤,让冯伯文沦陷,然后忘了曼君。

  她坐在地砖上,像是一个不回家的孩子,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马路上。她手掌心抚摸着地面,如果在这里睡去,那么也是安全的,冰凉的马路上,总好比那么负心男人的胸膛来的宽广。

  当一束刺眼的车灯照射在眼前,她手在眼前挡了一下,心想谁这么讨厌把车开到这里。

  车停了,车内走出一个高大颀长身材的男子,朝她走来。她本来就喝了点酒微微醉,醉眼迷离的,加上车灯的反射,她并没有看清来人的面貌,她有些惧怕了,不会是大晚上的遇到了劫色劫财的人吧,换做是多多,一定说劫财没有,劫色可以商量。

  她身子朝后退了退,手抓起背后花坛里的一把土,做好反击的准备,她在心里默喊“一,二,三”,正要先发制人袭击的时候,对方带着威慑的语气喊了一声:“阮曼君!”

  她回神,原来是佟卓尧,他怎么跑来了,不是刚打过电话吗。

  她撒开手心里的土,站起身,咧开嘴朝他笑笑,说:“这么巧啊,我出来散散步,你呢,你是来找我的吗?”

  卓尧走近了她,他脸上有怒气,随后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抱起来,打开车门,丢进去,关上车门,上车,一连串的举动,她只觉得是一刹那脚心离地,被当作抛物线一样丢进了车内。

  “你是在考验上海夜晚的安全吗?你一个女人喝醉了酒坐在马路边,你以为你是马路天使啊!成何体统,太不像话了!”他像个三姑六婆一样批评着她。

  “啧啧,你看你,紧张成这样子,我爱喝酒,不要你管。”她借着酒劲想撒娇想耍耍无赖。

  其实她是清醒的,她没有醉,但可以打着醉了的幌子讨要一个男人的垂怜,也不错啊。她想她是太缺乏爱了,以至于,装醉讨爱。无非是想博得一个强者对一个弱者的关怀。

  坚强独立的她,如果不以酒醉为借口,有些话,她的性子是开不了口的。

  “看你的出息!喝点啤酒都这样,还学别人喝酒,老老实实给我回去睡觉!”他发出了指示性语言。这个小漫画果真是没有回家,一路找来,真就寻到了她,看她那样孤孤单单坐在马路边,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爱怜,他明白,她只是找不到家了。

  那么他愿意,送她回家。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她喝醉成这个样子了,她的内心有一座活火山,随时都会火山爆发,岩浆烧灼着她,让她痛苦,让她愤懑。

  “酒——好东西!卓尧,你说我还有没有几分姿色呢?你说,我哪里最吸引你?”她挑逗性的语言冒了出来,身子攀上了他的背。

  既然“醉了”,所谓酒壮怂人胆,她要借此机会,大肆疯狂。

  “小漫画,你醉了。”他疼爱地说,黑眸里温柔无比。

  “我要亲亲。”她撅起了嘴,像一只讨欢的孩子,闭上了眼睛,乖乖等他的垂爱。

  “我不喜欢女人口中有酒气。”他笑着摇摇头。

  “那——摸摸头,摸摸头总可以吧。”她睁开杏眼,深情望着他。

  他宽厚温暖的大手心抚摸着她的头,她变得这么乖巧听话,她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热,那是他的温度,他注视着她,双眸像水底的青石一般温润动情。

  手掌心在她头上来回轻轻抚摸了几下,她就在那么一刻,瞬间就涌出了眼泪,所有的坚强和伪装瓦解,他的柔情,让她高举在面前的盾牌顷刻化为粉末,在也抵挡不了的温柔。

  她哭了,像一个孩童一样放声大哭,他乱了手脚,又是给她擦眼泪,又是安慰,又是找纸巾,到最后,他也安静了下来,他安静地听她哭闹,偶尔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是不是哭出来,就好了,就能够明天会更好。

  是的,哭出来,一切都会过去,眼泪也会过去。

  她停止了哭泣,双手覆在他的脸上,强制性地吻上去。

  那个吻,是慢速的,是轻度的,多像是一场慢性中毒,没有发作,只是在慢慢侵入体内,等到明了,已爱入膏肓,无药可救。

  她想他们一定是相爱的,不相爱的人,怎么能有这么甜蜜的吻。

  吻,很甜,甜得她一扫阴霾。

  她像是一只贪婪的小动物,受伤后,遇到了最好的骨头。

  是呀,他就是一根骨头,香喷喷的,能饱腹,还能当玩具解闷。

  曼君想到这里,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他的脸上,也沾濡了她的眼泪。

  “我喜欢看你坚强而乖巧的模样。”他的大拇指为她擦去了挂在脸上的眼泪。

  而当她看到他的脸时,竟破涕为笑,乐呵呵了起来,他疑惑不解,问她怎么了,难道他脸上长东西了,怎么盯着他的脸发笑呢。

  他对着镜子一看,原来他左脸上沾满了灰土。

  是她抓了一把土之后,手心里都是脏兮兮的土,刚刚抚上他的面庞,手心里的灰土全都弄到了他左脸上,她知道他是极爱干净的,她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把他脸上的脏擦去。

  “你这个小漫画,偷袭我,我饶不了你。”他作大灰狼状作势要扑了过来。

  她叫着求饶,他要她连喊三声“大爷,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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