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华忽然想起一个传闻。
定王年二十六,未婚,不近女色,据说,他在战场上伤了命根子。
她以为传言是真的,毕竟父亲说过,没有男人不风流好色,除非他不是男人。
那现在顶着自己的是什么?
啊啊啊啊,它还动了……
慕灼华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彻底从黑衣人身上转移到身下这根棍子上了,她太阳穴突突跳着,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一阵脚步声从树下跑过去,刘衍松了口气,却突然意识到了怀中慕灼华的紧绷和滚烫。
刘衍俯下身,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放松,他们走了。”
慕灼华心想,怎么可能放松,你比较危险啊!
刘衍察觉到慕灼华双颊滚烫,摸了摸她的脸蛋,还以为她是伤风发烧了。
慕灼华感受到刘衍微凉的手拂过自己的脸颊,顿时瞳孔一缩——禽兽!
她下意识地别过脸,抗拒地推开刘衍,然而这轻轻一个动作,却让不堪重负的树枝发出清晰的一声——咔嚓!
走出不远的黑衣人顿时停住脚步,疾速地往回跑来。
刘衍一惊,伸手拉住下坠的慕灼华,两人从树梢跌落,所幸刘衍抱住了慕灼华的腰肢,两人才没有受伤。
两个黑衣人却已来到了眼前,举着长剑便向两人劈来。
刘衍将慕灼华推到身后,举出一把暗器对准了两人。
“不许动!”
慕灼华站在刘衍身后,看到了刘衍手上拿着的东西,那是一根金色的管状物,看起来长长的,硬硬的……
慕灼华顿时意识到了之前顶着自己的是什么东西,脑袋一下子懵了,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头流转,不禁生出一股对刘衍的愧疚。
唉,是自己思想龌龊了。
两个黑衣人站在了原地,面面相觑看着刘衍手中陌生的兵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衍冷声道:“这是暴雨梨花针。”
慕灼华瞪大了眼睛,想要把这传说中的暗器之王看仔细。
两个黑衣人闻言更加不敢动了,传说暴雨梨花针,一发千针,能杀一片人。
刘衍右手拿着针筒,左手拦在慕灼华身前,黑衣人紧紧盯着刘衍的右手,却也不见刘衍有何动作,便看到两个黑衣人连声音也来不及发出,便纷纷倒地,绝了气息。
慕灼华倒抽一口凉气,压低声音道:“暴雨梨花针,无形无声?”
刘衍松了口气,笑道:“哪有什么暴雨梨花针,骗他们的。”
慕灼华狐疑地看了看针筒,又看向地上的尸体:“那他们怎么死的?”
刘衍将左手伸到慕灼华眼前,慕灼华仔细端详,只见他手掌白皙,五指修长有力,无名指上戴了一个扳指,非金非玉,却不知道是什么制成。
“这个扳指,是个机括?”慕灼华看到了扳指上的孔洞,恍然大悟。
“本王自伤后功力只余一成,无力自保,皇兄便委托了唐门为我研制暗器,这便是其中之一,取名流星千变,里面装的,就是游走针。”刘衍收回了左手,又举起右手的兵器,“这是另外一种兵器,名为□□。”
慕灼华不解道:“王爷为什么不用□□杀他们。”
刘衍道:“□□杀伤力虽大,一次却只能发出一发,重新上膛,需要十息,够另一个人杀了我们了。而且□□声音太大,会引来其他人。”
慕灼华恍然:“所以王爷先用看起来威慑力大的□□吓住他们,再趁他们注意力被右手引走之时,用左手的流星千变杀了他们。”
刘衍微笑点头。
慕灼华神色古怪地看了那□□一眼,咕哝了一句:“不早说,害我以为……”
刘衍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慕灼华严肃道:“我是说,这两人迟迟没有回去,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刘衍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你还能走吗?”
慕灼华苦笑道:“要么走要么死,不能也得能啊。”
刘衍带着慕灼华在林中穿梭前行,朝着定京的方向走到了天亮,才到了一个相对安全之处。
“我们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半日脚程。”刘衍说道。
慕灼华萎靡地坐在地上,小脸煞白。刘衍俯下身试了试她的额头——真的是发烧了。
刘衍皱了下眉头,见她模样可怜,想到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不禁心头一软,摘了片叶子,打了些清澈的山泉水喂她。
慕灼华喝了水,哑着嗓子说:“水要烧开了喝,不然对身体不好。”
刘衍噎了一下,哭笑不得:“逃亡途中,只能将就了。”
慕灼华眼泪汪汪地看着刘衍:“我赶不上会试了,怎么办?”
刘衍安抚道:“来得及的。”
慕灼华抽抽噎噎地说:“我走不动了……”
刘衍叹了口气,屈膝跪了下来,说道:“我背你吧。”
慕灼华眨眨眼,狐疑地看着刘衍:“您可是王爷。”
刘衍说道:“快上来吧,本王既然答应了让你赶上会试,便不会食言。”
慕灼华犹豫了不到一息,便爬到刘衍背上去。
刘衍托住了慕灼华的膝弯,感觉背上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刘衍这才想起来,慕灼华年纪不大,个子也不高,小小的一只,跟个半大孩子似的。
刘衍问道:“你当真十八了?”
慕灼华细细鼻子,瓮声道:“是啊。”
刘衍道:“本王还以为资料有误,你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模样。”
慕灼华卖惨道:“我生母过世早,没人疼,他们都欺负我是庶女,不给我吃饱,所以我便长得又瘦又小。”
刘衍失笑,以慕家之财势,还不至于在饭食上苛待一个女儿,慕灼华嘴里的话总是半真半假。
慕灼华双手环着刘衍的后背,见他的头发乌黑顺长,忍不住摸了几下,手感如缎子一般,她小心翼翼地捋起他的长发,拨到一侧。
“王爷,您头发长得真好。”慕灼华真心地奉承了一句,悄悄把鼻涕擦在了另一侧。
刘衍感觉到她在自己肩上蹭了蹭,病中说话带着鼻音,糯软又可怜,让他不禁也心软了下来。
“你睡一会儿吧,到了城镇,我再叫醒你。”刘衍温声道。
慕灼华也是非常疲倦了,鼻音浓浓地道了声嗯,便枕着刘衍的肩膀睡着了。
背上的重量略略一沉,耳畔传来不太顺畅的呼吸声,刘衍便知道慕灼华是睡着了。
他侧头看了一下,只看到因发烧而微微红烫的肌肤,睫毛长而浓密,如鸦翅一般掩着眼帘,鼻头红红的,一副可怜的模样。
其实睡着了,也是挺招人疼的模样,清醒时却是小嘴叭叭的,叫人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挺无辜老实的一张脸,怎么是这么一副狡猾的性子。
待刘衍找到了最近的客栈安顿下来,天色已经晚了。慕灼华的病情又加重了,额头滚烫,也说起了胡话。刘衍赶紧让人找了最好的大夫,银子撒了下去,店小二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把大夫带来了。
大夫看了看,说是邪风入体,惊吓过度,体力透支,开了些外敷内服的药,又嘱托了几句,便让小二跟着去抓药。
刘衍让客栈的老板娘买了身衣服,托她给慕灼华换洗,上了药,这才知道慕灼华双腿内侧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想是骑马导致的。
刘衍放出了信号,估摸着手下很快便能找来,自己便回到房间照看慕灼华。
老板娘喂慕灼华吃了药,盖着被子发汗,不一会儿慕灼华便大汗淋漓地踢起被子来,刘衍只得坐在床边给她盖被子,又让人打了热水来给她擦汗。
慕灼华的睡相便如她这个人一般不老实,加上病中难受着,她迷迷糊糊地发出哼唧声,在狭窄的床榻上翻来覆去,不时抬腿踢开被子,露出一截又细又白的小腿。刘衍将被子重新覆在她腿上,她皱着眉头扭了扭,又抬起手拉扯自己的领口,露出纤细优美的颈项。细软的乌发因为出汗而贴着她的脸颊脖子,黏腻瘙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抬手去抓,她皮肤本就娇嫩,轻轻一抓便在乳白色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印子。刘衍拧了一把棉巾,给她擦了擦额面上的汗,目光扫过她领口处汗湿的肌肤,心中觉得有些不妥,但权宜之计,还是帮她擦了擦,然后极快地扣上了领口的盘扣。
刘衍贵为王爷,这辈子还从未这么照顾过人,只是想着慕灼华也是受自己牵连才会生病,便多了些耐心给她。更何况慕灼华年纪小,生了病更显得虚弱可怜,他见了也不免多心疼心软了几分。
如此反复到了半夜,慕灼华才算睡得安稳了,烧也退了大半。
刘衍也是两日一夜未曾合眼,终于撑不住,在慕灼华身旁合上眼。
慕灼华半夜醒来,看到的便是刘衍近在眼前的俊脸。
她第一反应自然是往后一缩,瞪大了眼,抓紧了被子,确认自己的贞操没事。
不行不行,自己思想不能这么龌龊,就目前看来,刘衍还很可能如传言所说的那方面受创呢……
慕灼华很快地镇定了下来,打量四周,确认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床边放着盆水,水里有条毛巾,慕灼华想了想,有点不敢置信,难道王爷纡尊降贵照顾她?
脸太大了……
慕灼华心情复杂地看着刘衍的睡颜。皇家的人世世代代都娶最美的人,自然一代代下来没有长得丑的,刘衍更是风姿不凡,如玉山巍峨,青松拔萃,举止优雅,地位尊贵,更难得的是没什么架子,跟传言中的孤傲残忍,根本不一样。
虽然自己一直口口声声自称是他的人,但慕灼华心知那只是自己糊弄他的话。之前巴结定王,不过是因为认定大皇子刘琛是下任皇帝的不二人选,而定王是铁打的大皇子一系,自己跟着定王,也算站对了队伍。如今不小心听到了皇室秘辛,昭明帝十有八九就是杀刘衍的幕后黑手,偏偏这个定王心慈手软,还对手足之情心存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跟着这种人,怕不是要被连累死哦……
昭明帝若是担心养虎为患,那临死之前,一定会不择手段为大皇子铲除这个隐患,自己到底要不要改弦易辙,另择良木呢?
如果当时树林里刘衍抛下她,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转头背叛刘衍,但是刘衍对她不离不弃,还背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还亲自照顾她……
慕灼华拍了拍自己的脸,无声呐喊: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心软……
刘衍终是被这动静吵醒了,缓缓睁开眼看向慕灼华,含着雾气的双眸凝视着慕灼华,看得慕灼华心跳漏了一拍——他应该不会察觉到她想背叛他吧。
刘衍轻咳了一声,问道:“好些了吗,肚子饿了吗,我让人送些粥来。”
慕灼华点了点头。
刘衍起身,推开门喊了两声,便有店小二上前殷勤问候。刘衍吩咐了几句,店小二又跑着下了楼。
慕灼华问道:“什么时候了?”
刘衍道:“三更天了。”
慕灼华皱眉道:“明天便是会试了。”
刘衍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马车,天一亮就出发,会试需要的东西,我也让人准备好了。”
慕灼华缩在被子里,委屈巴巴地看着刘衍:“王爷,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啊?”
刘衍一本正经道:“你还年轻,考不上也是正常事,三年后再来便是。”
慕灼华冷哼一声,拉下了脸。
“王爷可听过一个民间传说,许仙与白娘子。”
刘衍道:“听过。”
慕灼华道:“王爷可听说过一个传说,东郭先生与狼?”
刘衍道:“听过。”
慕灼华哼哼道:“王爷可明白一个道理,救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刘衍忍不住低笑一声:“你若考不上,本王便养你三年。”
慕灼华生着闷气:“若是一辈子考不上呢?”
刘衍道:“便养一辈子也是无妨的。”
慕灼华愣了一下,直勾勾看着刘衍。
刘衍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委实有些暧昧,不禁也是怔住。
气氛顿时有些怪异。
好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刘衍急忙打开了门,店小二把热粥送了进来,带着笑道:“大夫说吃完饭还要吃药,小的正在熬药,一会儿便送来。”
刘衍微笑点头,关上了门。
慕灼华走到了桌边,若无其事道:“店小二这么殷勤,王爷花了不少钱吧。”
刘衍道:“五百两而已。”
慕灼华瞪大了眼,愤愤不平地看着刘衍:“他就端茶送水煮饭跑腿,你给了五百两,我给你卖命,也就值五百两吗!”
刘衍往怀里抽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上。
“五千两。”
慕灼华立刻收起了银票,堆上了满脸笑容:“我的命王爷只管拿去!”
刘衍忍俊不禁:“本王要你的命做什么?你吃了粥记得吃药,吃过药再睡。”
慕灼华看着关上的门,又摸了摸怀里热乎的银票,心想,看在他出手阔绰的份上,暂时就不换大腿抱了。
第十三章会试开始
第二天一早,刘衍准备好的马车就停在了客栈门口候着,慕灼华看着赶车的轿夫一脸肃杀,便知道这是刘衍的手下了,心下也安定了不少。
马车里准备好了文房四宝,还有一些换洗的衣物,慕灼华查看了一下,准备得非常充分妥帖。
“算着时间,我们回到定京便直奔考场,是来得及的。”刘衍说道。
慕灼华拍了下手,猛地想起一件事:“我家小丫头还不知道我的下落呢,怕不是要急死了!”
刘衍道:“本王昨夜让执墨给她带去了消息,告诉她你去给人治病。”
慕灼华松了口气,笑道:“王爷想得周到,执墨昨日拦住那些人,没有受伤吧?”
刘衍含笑道:“执墨执剑都是高手,没什么事,你放心吧。路上还有段时间,你身体尚未大好,还是趁着这世间多休息吧。”
慕灼华看着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被褥,想是刘衍为自己准备的,心中便有些暖意。
“多谢王爷了。”
慕灼华身子确实疲惫,但精神却亢奋得难以平静,更何况还有个大男人在旁边坐着,哪怕他正在看书,她也很难当着别人的面入睡。
慕灼华抓起被子盖在身上,只露出一双眼珠子却滴溜溜转着,忍不住就转到刘衍身上去。这马车应该是特别准备的,里面挺宽敞,刘衍背靠坐着,长腿一伸,便显得空间有些逼仄了。慕灼华的目光从大长腿一路往上看到刘衍的侧面。刘衍的鼻梁甚是高挺,侧面便显得更有男子的魅力,此刻也不知看着什么书,薄唇微翘,含着三分笑意。
慕灼华忍不住开口道:“王爷,你好像二十有六了呢。”
刘衍目光一顿,却仍看着书页,只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慕灼华又道:“这年纪也不小了呢,我父亲在您这个年纪,可是孩子一打了。”
刘衍又嗯了一声,只是这声音却似从胸腔中发出,含糊而低沉。
慕灼华杏圆眼儿滴溜溜的转着,乌黑发亮,闪闪烁烁,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王爷,我是个大夫,医术还不错的那种。”
刘衍觉得这话题跳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眉头微皱,疑惑地偏转了头看向慕灼华。
慕灼华用气音说:“我们慕家,咳咳,就是我父亲,有不少壮阳的秘方。”
刘衍天生带笑的仰月唇嘴角蓦地一僵。
慕灼华掩着嘴一脸意味深长地说:“您要有需要,我可以便宜给您治。”
刘衍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将手上的书扔了过去,砰的一声砸在了慕灼华脑袋旁。
慕灼华吓了一跳,整个缩进了被子里。半晌,她又探出脑袋来,露出两只眼睛,怯怯看着刘衍,嘴巴蒙在被子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免费也不是不可以……”
刘衍沉着脸,掀开车帘出去,看样子是坐在了前面。
慕灼华心里叹息,看这样子,分明是被说中了心事,长得挺好看的,可惜不中用了。她听父亲说,男欢女爱是这世上最美好之事,男人要是没了那份乐趣,当皇帝也不快乐。
她却不这么想,世上乌鸦一般黑,男人没有不风流好色的,只有不能人道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定王便是个好男人了。
慕灼华在马车上昏昏沉沉地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已到了贡院外面,而刘衍早已不知去向。慕灼华想起来刘衍是主考官,想必是去忙了,却还细心地给她留了一个使唤的人,甚至帮她把郭巨力给叫来了。
郭巨力见了慕灼华,惊得大叫了一声:“小姐,你这是去给人看病还是自己看病了,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慕灼华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是瘦了。“给人看病也是一件极累的事啊。”
郭巨力也顾不上多问其他事了,赶紧地帮慕灼华准备好了行囊,慕灼华临走前却又将一个包裹塞给了郭巨力,郭巨力茫然道:“这是什么?”
慕灼华说:“收好,这是诊金。”
郭巨力打开一看,顿时懵了。
陈国的科举考试自五十年前便允许女子参与科考,但能读书的女子本就不多,能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会试考场的更少,有也都是名门子女,家学渊源。贡院有专门为女考生开辟了一个独立考场,由宫中女官负责搜身,并担任同考官,但评卷之时,试卷全部打乱,评卷不分男女,最后能中进士者,最多的一届也不超过三个,多年未见女进士,这才是常态。
慕灼华依着指引进了女考生专属的考棚。今年的女考生比往年似乎多一些,望去有二十来个,每个人身边都有婢女簇拥着,观其言行举止,无一不是名门闺秀,只有慕灼华显得寒酸一些。
慕灼华抱着自己的东西,找到了自己的考棚就地安置了。会试分为三场,一场三日,第一场是经义,第二场诗文,第三场策问。慕灼华对经义可以说是胸有成竹,诸子百家不敢说倒背如流吧,但顺着背应该能一字不错。诗文就麻烦了一些,勉强能写篇平仄不错的诗赋,可惜就是没什么灵气,无功无过。策问就是大麻烦了,只因她总是放飞自我,天马行空,常有惊世之语,若遇上古板保守的考官,可能就是下下,若遇上能欣赏的考官,便是上上,所以这结果便很悬了。
慕灼华托着腮想,第一场求己,第二场求稳,第三场求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