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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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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花琉璃一起过来的五皇子, 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这、这……”年仅十七的他, 看到太子衣衫不整, 跪在福寿郡主面前的宫女哭得伤心, 下意识便想, 太子三哥这是在做什么?

    不对, 他为什么会下意识觉得是太子对宫女做了什么?

    因为太子高高在上无人敢冒犯, 还有这个宫女看起来可怜吗?

    “郡主,太子三哥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五皇子怕事情闹大对太子不好, 又怕这件事影响太子与福寿郡主的感情,连忙开口道,“要不我们坐下慢慢说?”

    万一招来花将军与卫将军, 把太子三哥按在地上一顿揍, 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太好看。

    “五弟,你怎么来了?”听到五皇子帮自己说话, 太子才注意到五皇子的存在。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这个弟弟, 只是小心翼翼地看向花琉璃:“琉璃?”

    “下次遇到这种事, 应该怎么做?”花琉璃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子。

    站在花琉璃身后的鸢尾见那个宫女还想扑过来, 上前把宫女扣在地上,快速地在她身上搜索了一遍:“郡主, 她身上没有可疑的武器, 发钗也正常。”

    五皇子张大嘴, 半天回不过神来,将军府的丫鬟, 都这么厉害?他扭头看向太子,内心在大喊,太子三哥,你还是快点回答福寿郡主的问题,我怕这几个丫鬟问完宫女,就要开始拷问你了。

    “下次孤再离她们一点,不让她们碰到孤半点衣角。”

    五皇子:“?”

    太子三哥福寿郡主面前这么乖巧,这么好说话?

    “殿下,你身为国之储君,遇到这种事,首先应该做的事,是逃离封闭的空间。”花琉璃一脚踏进后殿更衣房,“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忽然出现在你身边,就代表着有所图谋,这样的人有多远你就离她多远。”

    “若她只是图你地位与容貌倒还好,若是她图你的命,你的处境就会很危险。”花琉璃走到太子身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摁在地上的宫女:“我再问你一起,太子当真对你见色起意?”

    “是、是的。”宫女趴在地上狼狈极了,不管不顾道,“为了强迫奴婢,太子连身边伺候的人,都全部赶去了外面。郡主若是不信,可以问殿外的守军。”

    五皇子急道:“胡言乱语,太子三哥更衣的时候,本就不喜欢身边有他人伺候,与你有什么关系?”

    “五皇子殿下,为何你也要替太子殿下隐瞒?”宫女哭泣道,“奴婢不过贱命一条,殿内殿外都是太子的人,无论奴婢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对不对?”

    她哭得伤心欲绝,犹如无助的孤雁,若是心软一点的人,大概都会开始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她了。

    太子面色阴沉,这是一个十分不入流的手段,但它有致命的一点,就是在人心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也许一时片刻,琉璃会相信他,但是明天呢,后天呢,以后呢?

    她会不会在某一天忽然想起今天的事,然后开始无端猜测怀疑?

    想到这,太子扭头看向花琉璃,若是琉璃怀疑他……

    “看着我。”花琉璃用团扇抬起宫女的下面,让她直面自己,“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郡主国色天香,美貌倾城。”宫女不明白花琉璃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么我与你相比,谁美?”花琉璃勾了勾唇角,似乎对这个宫女的回答十分满意。

    “郡主,她一个粗鄙的宫女,有何资格与您相比?”东宫随侍太监连忙道,“郡主,请您不要听信她的谎言。”

    “郡主是仙人下凡,奴婢只是蒲柳之姿,如何与郡主相比。”宫女期盼地看着花琉璃,“郡主您心地善良,求郡主救我。”

    “救你?”花琉璃站起身,冷哼一声,“我倒是觉得,你的眉毛还有你的眼睛都很美,所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只是你看到我出现,就迫不及待说太子为难你。我以为这种时候,你会下意识向更有地位的五皇子求救,而不是我。”花琉璃讽道,“我可是未来太子妃,你就没有想过,我会帮着太子杀人灭口?”

    最重要的一点,太子就算是脑子进水,也不可能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想以死明志吗?”花琉璃砸碎手边的一个花瓶,捡起碎瓷片塞到宫女手里,“来,现在就死给我跟太子看。”

    五皇子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待在未央殿里。没想到柔柔弱弱的福寿郡主,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他偷偷往后缩了两步。

    “郡、郡主……”宫女捏着锋利的瓷片,手都在抖。

    “怎么,下不了手?”花琉璃指了指东宫的一个随侍太监,“没事,我让他送你一程。”

    “郡主!”宫女扔掉瓷片,磕头道,“奴婢死不要紧,但是奴婢身份卑微,怎能让奴婢身上的血,弄脏后殿?”

    “这也好办,让你把你拖出去。”

    “郡主,宫中不可滥用私刑……”

    “没关系,有太子与五皇子殿下在,他们会帮着我毁尸灭迹的。”花琉璃皮笑肉不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早死早超生去。”

    宫女:“……”

    “怎么,怕死了?” 花琉璃见宫女不敢再说话,把玩着团扇,“看来你刚才说的什么宁死不从,也是骗我的咯?”

    说到这,她温柔一笑:“也不怪你,我家太子长得这么好看,想要对他图谋不轨的女人,肯定不会少。”

    这一幕明明很平静,但是五皇子却莫名觉得有些吓人。他默默地抱住了年轻的自己,假装自己从未出现过。

    万一等会儿真需要他毁尸灭迹,也能心态平和一些。

    “郡主,奴婢不敢骗您。”宫女还在垂死挣扎。

    “你连我的男人都敢窥视,怎么不敢骗我了?”花琉璃捡起被宫女扔掉的瓷片,左手一抬:“手帕。”

    东宫太监连忙送上一块洁白的手帕。

    隔着手帕,花琉璃抬起宫女的脸:“这眉毛跟眼睛我看着有些不顺眼,割了吧。”

    宫女抖个不停,吓得面无血色。

    “不要抖,我只是想划掉你的眉毛与眼睛。你抖得这么厉害,若是不小心划伤了你的脸,你可不要怪我。”花琉璃把瓷片贴在了宫女脸上。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宫女声音带着哭腔,“求郡主饶了奴婢。”

    五皇子已经缩成了一团,他没想到福寿郡主在对付情敌的时候,竟然这么有魄力。自己心目中那个病弱胆怯的形象,似乎已经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土崩瓦解了。

    “别害怕,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花琉璃把瓷片递给玉蓉,慢慢站起身,瞥了眼乖乖不说话的太子,“现在你可以跟我们说说,是奉了谁的命令靠近太子吗?”

    “奴、奴婢原本只是未央殿的洒扫宫女,前几日突然有人带来了家人的信,还有母亲的贴身护身符,说是家里弟弟惹了事,一不小心有可能蹲大牢。”宫女跪在地上,边哭边道:“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照着对方的意思办。”

    “也就是说,你故意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让我误会太子跟你有染?”花琉璃大概猜到了背后之人的用意,“跟你联系的人是谁?”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每天晚上在枕头下发现神秘人留下的信。”

    “你难道没有想过,信里的内容,都是骗你的?”花琉璃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看了眼太子,这是想故意毁坏太子名声,引起花家对太子不满啊。

    京城里谁不知道,她是爹爹与娘亲的掌上明珠,若是让二老发现,太子竟然在百国宴的当天,在后殿调戏宫女,二老是绝不可能让她嫁给太子的。

    事情若是闹大,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太子荒唐的名声就座定了,不管太子以后做再多的事,别人看到他提到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印象就是,那是个昏聩到在百国宴强迫宫女的荒唐人。

    因为一个小宫女,害得太子被花家仇视,被文臣们口诛笔伐,这比买卖怎么想怎么划算。

    手段简单粗暴,但是只要她对太子有半点怀疑,对方的阴谋就得逞了。

    若不是五皇子提前发现不对劲,把她叫了过来,她会以怎样的方式发现太子的不对劲?

    是太子身上有其他女人的胭脂味,还是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

    花琉璃扭头看着太子,绕着他转了一圈,伸手在太子袖笼里一掏,从里面拿出一块绣着其他女子名字的手绢。

    “绿草。”花琉璃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真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名字,这是你刚才趁太子不注意,放到他身上的?”

    宫女一个劲儿讨饶,其他什么都不说。

    手帕上带着明显的女子胭脂香,就差没明着告诉别人,这是其他女人留给太子的东西,太子给她戴了绿帽子。

    都已经春末了,绿帽子就不用了。

    “带下去审问。”太子看到那块手帕,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好不容易才与琉璃定亲,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来破坏他们的感情。

    他冷声道:“一个字一个字都审问清楚,如果说不清楚,就以谋害太子论处。”

    “这位姑娘。”东宫太监皮笑肉不笑地对宫女道,“谋害太子,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也不知你那个犯了事的弟弟,还能不能从牢里出来了?”

    宫里会有这么蠢的人,随随便便一封信就会信?

    这中间藏着多少猫腻?

    她既然不愿意现在说出来,那就让她慢慢说。

    这么多年,后宫好久没出现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没想到再次死灰复燃,就用在了太子殿下身上。

    “太子三哥。”等宫女被东宫的人带走,五皇子才小心翼翼走到太子面前行礼:“太子三哥,刚才臣弟的母妃发现宫女打湿你的衣袖,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阴谋,所以让臣弟带福寿郡主过来看看。”

    不管事情结果是什么,现在首要目的,是洗清他跟母妃的嫌疑。

    “多谢淑妃娘娘。”太子跟五皇子道谢,“若不是淑妃娘娘提醒,琉璃就不能及时赶过来救孤的。”

    五皇子:“?”

    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幕后之人安排了这些,应该会暗暗关注这边,甚至有可能迫不及待带人过来,好把事情闹大。”太子慢条斯理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孤越狼狈,那个人就更开心。”

    话音刚落,就有其他人出现在了后殿外。

    “太子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呢?”贤妃带着宫女太监过来,见地上躺着碎掉的花瓶,惊讶道:“怎么花瓶也摔碎了?”

    她瞥了眼太子,她就知道这个太子会忍不住他的狗脾气,跟福寿郡主吵架。

    太子与五皇子看着招摇着朝这边走过来的贤妃,齐齐皱眉。

    “不是她……”

    太子与五皇子再次同时开口,做兄弟十七年,他们第一次有这样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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