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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血洗唐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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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苍历七七五年九月初三当晚,是卞唐历史上的分水岭,从这一天开始,唐太子李策正式走上了帝国的政治舞台,以和其面孔行为完全不同的方式,迅速整顿了白日的叛乱。后世的人为这一天起了一个有意思的名字——狐变。

当天晚上,卞唐的帝国势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洗,一轮血腥的政变,毫无预兆的降临在以氏族权贵为主导的卞唐大地上!

在帝国狼兵的簇拥下,唐太子回到了金吾宫内,并安抚性的设宴款待当日忠心为国的中央军统领们,这次宴会不但包括了中央军上下所有有官职在身的将领,甚至连军队中威望较重的老兵也在款待之列。

没有人怀疑,甚至没有人发出一丝质疑的声音。相比于李策太子以前那些无法无天的行为,区区的大乱之后在皇宫设宴款待大兵,又算什么事呢?

可是,当天晚上李策却并没有出席这场夸张的宴会。他只是随意的下了一纸令书,代替铁由暂时担任禁军统领的陆允溪接到之后,眼角微微一挑,眉心轻轻紧锁,却还是沉声说道:“定不辱命!”

随后,孙棣皱眉上前,小声的建议道:“莫不如火烧太子殿,总比这个理由让人信服。”

李策夸张的惊呼一声,然后回过头来大叫道:“孙棣,难道事后你打算出钱给我重建太子殿吗?”

孙棣顿时脸色一白,肃容朗声道:“属下刚才什么也没说!”

很快,衣衫光鲜的中央军领袖们纷纷在内侍的引领下走进金吾宫,然而,等待他们的却不是美酒佳肴,皇宫的大门一关,箭矢齐飞,这些帝国军队中最高俸禄供养着的士兵们,就此和他们年轻的生命挥手作别,诚如他们之前的口号一样,一切为了帝国的荣誉!

当天晚上,中央军全体将领于宴会上集体身亡,死亡原因……食物中毒……

当孙棣再一次忍不住埋怨李策这个主意奇臭无比的时候,李策只是冷冷的轻笑,像是一只狡猾狐狸。

“无论他们以什么方式死去,都会指向一个结果,那我反不如做的夸张一点,直接告诉别人这群兔崽子是让我干掉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策正在吃葡萄,南丘千里快马送来的葡萄多汁爽口,味道甜美,美丽的仕姬跪在地上,为他剥好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嫩绿色果肉。仕姬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美好的笑容,好似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一样,其实,她也的确是听不到的。皇宫之中的这些仕姬都是聋哑的孤女培养而成,是最乖最好的玩乐工具。

“说到底,我们之所以能够统治帝国靠的不是百姓的民意选举,而是我手里的势力和效忠于我的战士的屠刀。”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孙棣在轻轻的点头,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那般毫无预兆的,好似警铃一般!

“杀了就杀了,这些人吃喝闹事比较在行,行军打仗都是一群饭桶,仗着家族的势力整日胡作非为,中央军在他们手上,早晚会生出大乱子。只是这些人都是出身世家,那些老家伙闹起事来比较难办,还照之前的计划吧,但凡敢闹事的一律清洗掉,朝廷也需要换一次新鲜的血液了,机不可失。”

孙棣沉声说道,可是李策的神色却有些微愣,他突然转过头来,问道:“孙棣,你听没听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

孙棣一愣,缓缓的皱起眉头,过了许久,才喃喃说道:“开玩笑吧,若是这样,那岂不是要寺庙里的和尚当政?”

李策顿时一愣,过了恍然一晒:“哈哈,你说的对!”

当晚,血洗如期进行,无论是参与其中,或是秉持观望态度的势力,都遭到毫不容情的清除。但是行动开始之后,李策却在计划上有了一点小小的改动,变原本的处决为剥夺官职、没收财物、抄家流放。虽然在外人看来,这种改动所引发的结果没有什么改变,但是相较于基层的百姓,却有全然不同的说法。

“这不过是帝国对于高享俸禄却不干实事的官员的罢免,绝不是什么强权的清洗!”

代表百姓口舌的御史台下层言官们在大声叫嚣着,虽然,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贵族们的怒吼声掩盖住了。但是百姓们的立场已经表明的很明显,看到贵族老爷们家破财尽的被赶出帝都,他们觉得简直比过年还要兴奋。

没有人流血,除了惹了大祸的中央军没有军方牵扯其中,于是,这一场变乱就演变成了政治问题,给朝堂上剩下的一群文官们又一个扯皮叫嚣的话题。

唐皇坐在高高王座上,郁闷的给儿子收拾烂摊子,看着下面的老头满面红光的你踹我一脚我掐你一下打的不亦乐乎,最后干脆眼睛一闭睡起觉来。柳阁老放声大哭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打算停下来喝口水,于是安静下来的朝堂上就响起了响亮的鼾声。

柳阁老一听,差点一个倒栽葱从阶上栽下去,正想扑上去再哭一场,却听身后有人轻声说道:“皇上勤于政事,操劳国事,已经疲累成这样了。”

于是,众人立时缄默,憋憋屈屈的静候伟大的唐皇熟睡醒来。可怜了柳阁老,他此时还是阶上跪着呢,为防饶了皇帝的好梦,他只能跪在那里,下朝的时候,这位三朝元老,大唐的肱骨之臣,已经站不起来了。

卞唐烟雨,一派水色风光,就连政变都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

秋叶枫红,李策坐在万千金菊之中,一身长袍飘逸翩翩,正在喝茶品茗,这时,一名内侍突然跑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奉上一封金皮诏书,正是天子印绶。

李策悠闲的打开,只看了一眼,一口水却险些喷出来,脸色顿时大变。

孙棣在一旁问道:“什么事?皇上怎么说?”

李策苦着脸,几乎要落下泪来:“父皇让我等着。”

显然已经习惯了这对父子的无厘头相处方式,孙棣哈哈一笑:“那殿下您就等着吧。”

当天下午,李策带着大包小包逃出皇宫,车马绵延一百多步,无赖般的住进了孙棣孙尚书的府上。

朝廷上的老臣聚集在柳阁老的府中,叽叽喳喳的汇报着最新战果。柳阁老倚老卖老的一捏胡须,高深莫测的说道:“皇上必定大怒,要惩办太子,所以太子才会逃出皇宫,这证明我们的力谏还是得到了初步的胜利,各位大人,我们要再接再厉,趁热打铁,再上一层楼!”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手握拳头信誓旦旦,一副苦大仇深的烈士模样。

当晚,诸位朝中肱骨告别了柳阁老,纷纷推辞了和别人同路的同行邀请,而是编撰各种理由独自上路。

半个时辰之后,孙棣孙尚书的府邸,顿时热闹了起来。诸位大人们一个个好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摸上门来,压着嗓子轻声喊道:“我有重要情报,请见太子殿下!”

笑话,经此一事,谁还能将这位深藏不漏的太子殿下当成摆设,也只有柳儒呈那样的老古板才会看不清世事。想让自己当出头鸟,做梦!

忠臣可以做,人也可以耿直,但是如果要以性命来成全名声,那还是免了吧。您爱做烈士,恕我不奉陪了。

好在,这位终日跟随在太子身边的年轻的孙尚书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他将这些大人们一个一个接进府来。对他们紧张兮兮诉说的情报一直报以甜蜜的微笑,并且对这些精忠报国口口声声全力效忠太子的大人保持着崇高的敬意。

所以,在他们再一次无耻的请求不要将他们今晚进府的事情张扬出去的时候,孙棣也保有很好的风范,丝毫没有半点鄙视和瞧不起的态度流露而出。

这些墙头草们感动啊,还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通情达理啊!

他们保证,他们愿意继续潜伏在居心叵测的顽固派一方,随时将那边的消息传递给英明的太子殿下。

孙棣很开心的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并请他们进方厅喝茶,说太子正在休息,马上就来和您见面。

可是,在这些偷偷摸摸前来告密的大臣们走进方厅的时候,却惊悚的发现偌大的大厅里几乎已经挤满了人,而且全都是刚才在柳阁老府上信誓旦旦诅咒发誓的伟大忠臣们。

甚至,就连柳阁老家的管家也都来了,此时,正拿着柳大人的书信等候太子殿下的接见呢。

大家的脸色,霎时间,要多么难看,就有多么难看。

他们尴尬的打着哈哈:

“哎?您在这啊?”

“是啊,今晚的天气真好啊。”

“是啊,我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遇到这么多的熟人。”

“哈哈,皇城就是小啊,真是太巧了……”

……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一场昏暗的政治变革,就在这样的情景下,落下了序幕。

当天晚上,李策并没有面见那些坐在孙棣家偏厅喝了一夜冷茶谈天说地的老大臣们,他和孙棣缩在窗户外面,捅开一层窗户纸往里偷看,然后捂着肚子,笑的像是两只鹌鹑。

几乎就在同时,唐皇正在吃宵夜,跟随多年的老太监鼓足了勇气小声的劝道:“皇上,您就别生殿下的气了,殿下都躲出去不敢回来了。”

唐皇正在喝粥,闻言抬起头来微微一愣:“谁说朕生气了,他不是说要去找朋友,出宫方便些吗?”

老太监一愣,登时无语。

第二天一早,五百多名帝国狼兵斥候,化妆为各种普通平民百姓,穿梭在城内城外,全力的去寻找一名画像中的女子。

李策画下最后一笔,又递出去一副画像。

下人走出房门之后,他缓缓的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又看到了清池荷叶之中女子那素白美好的笑脸。

他轻轻牵起嘴角,淡淡一笑:“得民心者的天下,也不无道理啊。”

天蓝云白,当日的大雨终究没有下起来,一番阴云之后,又是一个晴朗的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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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万万想不到,就在他全城秘密寻人的时候,楚乔其实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离孙棣的尚书府,不足三百步。

清净的迎宾别院里,一派幽然,夜凉如水,月光皎洁。精巧的江南小筑隐没在重重海棠繁花之间,竹窗轻启,诸葛玥坐在书案前,正在草拟着什么,然后封好信封,交给一旁站着的月七。斜着眼睛淡淡的看着他,语调清淡的说道:“谁对命令有意见?进来让我看看。”

月七面色顿时一白,低头不语,潜台词很明显:谁敢进来,那不是找死吗?

诸葛玥低下头,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出去吧。”

月七如遇大赦,连忙开门退了下去。

不一会,一阵窸窣的声音缓缓响起,诸葛玥放下笔,转过头去,就见楚乔扶着门框站在内室的月亮门边,一身白色男士儒袍,越发显得消瘦,面色仍旧有些苍白,满头青丝散着,静静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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