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朋至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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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的日上三竿,两只小猪在圈内嗷嗷直叫,少年柔柔眼,才觉出浑身那都开始痛。

我靠!叫丫的打伤了。少年从挂在墙上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已肿胀的脸,惨不忍睹。最后一下被龙绣斩在脖颈的那记尤为严重,少年摆摆头,到吸了口凉气。

雨后的阳光叫山麓湿气蒸腾,昨夜的雨不大,没下透,水汽在闷热里急剧蒸发。

不知那一脚反踹怎么样了?少年心想,如果这一脚没踹实,那就真亏大了。想想好象对龙绣急剧威胁的只有这一脚,这一脚还是学褚建军踹白结巴的。

那次站前广场,白结巴腹肌痉挛,轰然倒下。与褚建军相比自然天然之别,褚建军随意而发,角度刁钻,就血性而言实在有些子牵强了。

不过少年还是挺满足的,龙绣是谁?血性就是用臀部想也能明白,对方是高手,而且是军中一等一的高手。

再看镜中的脸。血性自言自语地说,能不在打脸吗?靠!这也没法见人呀!连长三排长要知道了,估计有得被尅了。

出人预料,连长细看了眼说,咋那么不下心,要不要上卫生院看看!

不用。这都不是个事。少年说,下次我小心点,晚上撒尿滑了一跤。

你说我能信吗?看着连长的背影三排长说,怪事!连长真就信了。

必须信!少年对三排长说,其实你也信了,不是吗?

卡!啥是不是的,我能信啥?我都不知道该信啥了。

对,这就对了。少年冲三排长一点头,三轮车蹬的飞快,这种事真解释不通,既然不通就啥也别解释,要不啥叫白费呢?

三排长绕绕头,想想这事很莫名,连长就更莫名了。

和平时一样满的潲水桶,血性一连两次使力硬是没搬起来,揉了揉腰,少年再一次抱紧了潲水桶,脸色通红,低吼一声起来了。

上三轮时,潲水倾出一汪,空气里顿时馊气弥漫。

扶着三轮少年定了定气神,很无奈的想,真叫丫的打坏了!

拿水冲净了车斗和地面,匆匆想离去。

树影里司务长招招手说,过来,唉!那个猪娃兵你过来!

依然是很无奈,血性摇摇头心想,还是躲不过呀!这时候,少年很不愿见司务长。

或许平时接触多了,血性总觉得司务长是个有货的人。

能不叫猪娃兵行吗?我叫血性。热血的血,性格的性。

哦!行。没问题。司务长说,猪娃兵。

靠!等于白说。血性想,为啥每次司务长都答应的爽快,但眨眼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接过司务长递来的烟,深吸一口,第一次觉得没话题了。

怎么?没话讲了。司务长喝口茶,他那个搪瓷缸硕大无比,血性每次都觉得一壶水也不能够填满。

哦!也没什么?叫贼打了。

司务长处惊不变的说,这还真不是一般的贼,估计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吧!

不至于。血性说,丫的也叫我踹了一脚,要不我能浑身都痛的难受吗?

不知为何血性就觉得不想隐瞒着司务长,由来的亲近。

行!下次注意点!司务长从兜里摸出瓶红花油,那时红花油不多见,常见的是云南白药。

外擦!司务长说,老远看你那孬样,就知道丫的没讨到好,一准被打坏了。

哦!你咋知道的?不是是每个猪娃兵都有这待遇。血性就感到好奇。

也不是,能享受这种待遇的都基本都离开了连队。

血性一下子紧张了,毕竟就这样离去了心有不甘。不是吧!我也没犯啥错呀!再说,也是老兵先欺负人的呀!

打住!司务长说,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这个离开了连队不是离开了部队。

咋还是觉得迷糊呀!你就不能不掖着吗?

掖啥掖啊!司务长说,不早了,要不两只小猪又要挨饿了。

切!每次都这句。我说司务长你能换点口味吗?

草!丫的又开始贫嘴了。

车蹬得比平时有气无力,从内心里讲还是对司务长充满了感激。

都是聪明人,话不用点透。明白就好。

到榕树下时,血性很意外,树荫里支着辆崭新的二八大卡,包车的防护膜还好好的,这能是谁呢?血性想。

近半月除了五峰来过一次,就是那些六峰的同学了。

六峰是血性救的那个肥硕到巨大的学生,那些学生也骑自行车来,一般都不是这个时辰。这个时辰不对,从学校到这里赶早也不是这个时辰。

从学生的口里,血性知道那个六峰很感激他,六峰还在住院,骨断了,没一百天不能好。

血性没在意,救都救了。当时啥也没想,现在也不能想。愿打愿挨的事,不就是救个人吗?没啥好想的。

不过六峰兄弟俩的那个肥硕到巨大的身体还是叫少年记忆深刻,活了十八年真没遇上过。一遇上就俩,还偏偏那个五峰叫人捉摸不透。

或许用捉摸不透不合适,叫深藏不露确切些。

这个来人竟然是赵连城。

当赵连城抱着膀子从宿舍看向榕树下的少年时,阳光下的榕树地光点斑驳。少年五雷轰顶,浑身的血都朝大脑里冲,一下子眼里晶莹无限。

那个同一新兵连唯一和自已站在一起的新兵突然就出现了。

那么突兀,那么意外,甚至那么的不合时宜。

血性依然记得那夜澡堂里赵连城躺倒在一片血泊里,莲蓬头的雾状水,喷薄而出,赵哥在哪处血泊里,依然微笑到泪奔。

很奇怪的是一直以来少年似乎已经遗忘了他的存在,从五月的最初日子到现在竟然一次都没想起过,也似乎这个从身材上勉强有几分和白结巴相似的赵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现在出现了,突然就出现在少年的眼前,真实到明亮。

咋啦?赵连城依然抱着膀子,脸更黑身子更壮实了。不欢迎啊?

赵哥!血性忽然觉得无限温暖。

那天很蓝,那云很白,那山绿意葱茏,那水清澈到透明。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悦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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