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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年少轻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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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墙角走上窗台然后落在血性的床角,这个冬天的风还是呼呼的刮,毛玻璃外的景象很模糊,血性从床头抬起眼,衣柜镜框里的自已愈加清瘦了。

这个住所是哾雕找的,在西街木器加工厂的宿舍间,原宿舍的户主回家过年了,白结巴不善收拾,房间里显得凌乱不堪。

血性崴起身从床头柜上摸出支烟点燃,淡青色的烟雾很快充满了空间,觉出了冷,血性身子缩了缩,被头掩实了胸口。

血性想,结巴也该回来了。

阳光碎碎地,白结巴把辆二八车蹬的飞快,四丫脖颈间的黄丝巾顺风飞舞。一条道,两排并列依次渐递闪过的白杨,高耸挺拔。

四丫脸贴在白结巴背心,一脸幸福。

很多时候,幸福都很简单。很触不及防,在我们觉得遥不可及的时候,开始来到,又在我们伸手可及的时候,开始离去。

既然是老天一老早就安排了。白结巴想自已和四丫一定能有个美好的未来。其实,未来对于此时的白结巴和四丫来说,都很遥远。

就象天边的那丝白云,看似近,却遥远的叫人穷毕生而不可触及。

国庆头顶的短茬已经能掩住头皮了。

路牙子上,一溜四个蹲着,都短茬。

阴坏拿条改锥往泥土里扎,地上的圈块纵横交错的划痕,方块越来越小。

国庆说,结巴哥叫四丫迷住了。靠他七舅老爷的,这顿好等。

易小剑横了横眉,眼睛又开始平繁的眨起来。前阵子易小剑生刁眼,养成了眨眼习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结巴哥这样的男人想不到追女人也这么勇猛,嗨!猛人就是猛人,真不能比。易小剑说的挺感慨。

阴坏不抬头,不张眼的答,你羡慕了。也难怪,四丫那样的没法不羡慕。

三个人都没吱声,显然阴坏说到点子上了。

程青拍阴坏一巴掌说,阴坏,你说和女孩子牵手是种啥滋味?

阴坏扬眉,昂起脸。脸枯瘦,一双眼白多黑少。

国庆和易小剑也望过来,三个人都没恋爱过,神情迫切。

草,妈的咋啥都问我,不知道老子也没恋爱过吗?阴坏想,三个白痴,这事也能问吗?

阴坏没啃声,眼神很远,看天际见那丝白云,很高深莫测的样子。

国庆说,别装比了,估计这货也没牵过。

阴坏不愿承认,既然莫测,自然就不能说没有,要不腻没面子,显得二。

阴坏说,你知道啥?靠,我牵女孩手时,你老二毛还没长哩!

三个人都“切”一声说,吹,尽管吹。反正又不用交税。

阴坏心说,真吹过了。牛比要这样吹真没人信,看样子吹牛也要脚踏实地的吹,要不真没人信,大脸盆子都不信了,这世界就没人能信。

阴坏本想说,小时候牵过你妹子国红的手,不过话到嘴边阴坏忍住了。

阴坏想国红比四丫实在,如果说四丫是只高贵的白天鹅,那么国红就是鸡窝里的凤凰。自小里一起长大的,国红的一举一动都印在心里,阴坏心里说,妈的,要老在梦里就好了,在梦里都能跟国红亲嘴,别说牵手了。

靠,这货又癔症了。国庆朝一脸无限遐想的阴坏说,指不定谁家的女娃又叫这货给祸害了。

见没下文,程青、易小剑顿觉索然寡味,眼神看远方的路。

白结巴自行车没停下,国庆四个口哨吹飞了。

瞎起啥哄?白结巴抑制不住的得意,有个漂亮女孩坐后座上,感觉就是不一样。都别起哄了,靠,瞧你几个德性。

国庆绕后脑勺,大巴掌一拍朝下了后座的四丫说,嫂子好!

四丫脸注血了的红,四丫细声软语的说,讨厌死了。

四个人哈哈大笑,笑声里阴坏的声音最特别,说不出来的刺耳。

白结巴一巴掌呼啦过去,前三个都避开了,独独扫阴坏耳轮子上了,虽不疼,阴坏还是有点耿耿于怀,阴坏想这一掌得煽国庆,最次也该易小剑。妈的,咱是我呢?

阴坏很不忿,目光毒辣的由四丫的脸蛋子移到胸脯,阴坏脑子嗡的一声炸了,阴坏心里说,乖乖隆的咚,看不出来,人间凶器啊!

血性崴床头一支烟没吸完,屋子里的寂静就碎了。

先是白结巴四丫国庆他们,四丫又叫血性惊艳了一回。四丫一件贴身的短袄,色泽艳丽,长长的发,飘逸流动。

大伙还没招呼完,门外就传来木屐踏地声,是赤脚和魏红军他们。

魏红军和小高都一身崭新的中山装,丈青色的,显得格外精神。赤脚没变,一双很惹眼的木屐,出类拔萃。

魏红军进门就朗,血老大没事吧!

能有啥事,啥事都没有。血性眯缝了眼,笑意凛然。

靠!没事躺啥尸?起了。魏红军作势去掀被子,白结巴一掌按实了,白结巴说,别玩笑了,他那个腿伤的不轻。

魏红军收了手,一脸肃穆地说,谁干的?哥几个约好了,弄翻他。

赤脚也说,不管谁,妈的这个仇,咱替血老大报了。

血性摇摇头,看眼白结巴说,我不说谢,但这次你们帮不了。

魏红军和小高都掀了衣,腰下各别着一把喷子,乌黑的枪管,散发着寒意。

一众人震撼不已。

白结巴说,你妈的,你俩真疯了吗?

魏红军一扬手,妈的,你能不能不草草啊!靠。叫周小鱼喷了,咱就学摸弄一杆,遇上了也喷他娘的。

血性压低了嗓音说,哪来的?

魏红军神秘一笑说,自制的。

靠,这也能。国庆摸着后脑勺说。

也没啥?其实,挺简单,没想的那复杂。小高说,关键是这种无缝钢管不好找。我们这种简单,尽管威力不大,不过实用。

白结巴从小高手里接过一看,初看时惊心,这时候反不觉得。这玩意其实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喷子。叫火药枪更形象点。也就是一根钢管后面套一枚步枪子弹壳,卡在木头上,两根黑橡皮加一根撞针。火药纸按弹壳后眼里,钢管里塞上火药铅粒。击发时,撞针引发火药纸,后坐力巨大,几乎没准头,全靠近距离,贴近了打,要不根本没威力。

就这样也足够震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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