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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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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忙的不行,韩宁总抱着个电脑等在地下车库。

最过分的是有次她刚才打开车门,就被电话又召回公司,本来以为只要半小时,却足足用了三个小时。

再下来已是半夜两点,她忐忑走到车旁,深吸口气做了被骂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绕到车前,透过车窗看到仰靠在座椅上的人,早睡着了。身后正好有车开过,一道光闪过,他的脸由暗转明,又迅速隐在了阴影中……

如果那次自己没有进藏,会不会刚才就不必在忙碌时,还惦记着他在楼下等着?或许他那次不是心血来潮去西藏玩,就不会大半夜睡在这里?

她看了韩宁一会儿,才走过去,敲了几下车窗。

他开锁,看着她上了车:“你们公司是美国时间工作?”

“我以为很快就能下来,没想到这么晚,”她捂着肚子,觉得自己快被饿死了,“我带你去我小阿姨那里吧,我就想吃点家里的饭,这几天在外边吃太多了。”

韩宁自然没有异议。

两个人到的时候,依旧是热热闹闹的坐满了人。她自从回了国,还没有特地过来玩,没想到两年过去了,生意还这么好。

她进来撒娇了两句,就唬着小阿姨去给自己烧咖喱,还特地嘱咐要多放些土豆。小阿姨把牌交给身边人,很是依依不舍地说可惜了,难得摸到‘女巫’。

“你玩过吗?”她看着新鲜,低声问他。

“看下边人玩过,狼人,”韩宁说,“和杀人游戏差不多,就是复杂一些。”

“诶,又是比谁能说谎……”

她想起两年前,自己常在这里看别人玩杀人游戏。

一想到过去,她就不由自主总能联想到许南征,索性遏制了想下去的趋势,脱掉鞋,走进了小包房。

因为是周五,连麦麦也没有睡,抱着个ipad在聊天。

“快三点了,还不睡?”萧余假意扫了眼。

“女人不肯睡,男人怎么敢去睡?”麦麦睡眼惺忪地靠在墙边,看了眼韩宁,顿时眼中有了些异样,“半夜三点还在一起,笑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萧余被问的想笑,故意道:“你先解释清楚,和你聊天的人是谁,是谁说要等我的?”听他刚才的话,显然已开始了明目张胆的早恋行径。

萧余看着自己这个小弟弟,没来由的开心,忍不住提起了当年的话。

“笑笑,”麦麦垂下眼睛,用法语喃喃着说,“你是我的初恋,一辈子都忘不掉。可我们都需要往前走,不是吗?”

萧余张了张嘴,没话了。

好在他才十二岁,要不然这口气,这语调,真就听着像被自己抛弃过。

她正是哑口无言时,对面倒是笑了声:“有道理。”

韩宁正靠着墙,和萧余隔着一个小方桌,好整以暇地点了根烟,看着他们。他全身放松着,像是真的很累的样子,其实最近他也挺忙的……萧余想到刚才自己把他扔在地下车库好几个小时,很是内疚地挪过去,靠在他身边低声说:“是不是很累?”

“有点儿,”他一手搭在膝盖上,夹烟的手指了指肚子,“主要是饿了。”

萧余噢了声,更内疚了。

因为说要加班,他一直没吃晚饭等着自己,到现在这时间都该吃早饭了。

她的愧疚满满,一直延续到两盘咖喱牛肉端过来,她特地把盘子里牛肉都夹出来给他,生怕他吃不饱。韩宁的吃相一直好看,饿到现在了终于有点儿不顾形象了,可这么狼吞虎咽的倒让人看的食欲更好。

萧余也是吃的都不顾说话,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才长出口气:“我已经成功从饿死过渡到撑死了。”

“你又吃不胖,”韩宁把餐巾纸给她,“我就奇怪,你胃口一直很好,怎么就吃不胖?”

“胃不好,导致吸收不好,”萧余擦干净嘴,瞥了眼始终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小阿姨,示意她别看的这么露骨,“你不知道有多痛苦,饿了就要吃达喜,稍微吃多了一些就要吃吗丁啉,总之离不开胃药。”

“还不是你一直跟许南征学,十七八就不好好吃饭,”小阿姨撇嘴,“后悔了?晚了。”

一句话扔出来,场面忽然有些静下来。

韩宁借口去洗手间,萧余才迅速叮嘱了一句:“他认识许南征,也知道我们过去的事。”

小阿姨愣了下:“这么巧?”

比这更巧的事都有,够写一本书了。

她不想再多解释,又坐了会儿,就带着韩宁走了。

其实有时候真挺矛盾。在一起久了,总要带着他融入自己的生活,可为什么无时无刻都会扯到许南征。她想说你不要多想,可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又有什么用?也许就像以前自己每次面对王西瑶,总会难过失落。

经历过,所以感同身受,才会更怕他会尴尬难过。

她侧头看了眼韩宁,韩宁像是有感觉一样,同一时间看她:“你要卖的房子,明天正式签合同,我约了晚上八点。”

她噢了声,算了下时间没问题:“我明天下午要见我妈的朋友,吃完晚饭正好。”

明明是自己卖房子,却只要签字时露个面,其余都无需操心。

他的细心和耐心,简直是极致了。

自从那次见了许南征,终于打破了一直的僵局,让她可以说服自己偶尔去看看许爷爷。老人家已经瘦的不行,那个一直给自己讲建国前诸多丰功伟绩的老人,真已到风烛残年了。

她每次去探望时,许南征都不在。

本来是大家默认的事,可上次偏就很尴尬,碰上许南征始终在国外的舅舅,因为常年没回国,印象中还是她和许南征如何要好,一看见她就问南南怎么没回来?当时她尴尬的不行,最后还是许爷爷把话带了过去……

其实她一直知道,除了母亲,在大多数长辈眼中,自己就该和许南征在一起的。也许就是这样,在加上从小的生长环境,让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管,只要自己的爱情。

在外人眼中当然好,可是这样的自己,难免任性。

这么多年有多少人因为升学分开,多少人因为异地分开,多少因为家庭阻力分开,都为了现实屈服放弃。这些在她眼里都不成问题,可就因为解决的轻松,反倒是少了很多能力。

那些感情遇到问题,能够去解决的能力。

晚上,韩宁特地打来电话,叮嘱她不要忘了来签上大名。

她挂了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外边已经黑下来。以前后海还不是很有名,她只记冬天偶尔回来这里,热热闹闹地滑冰……

“我晚上要去签个合同,”她收回视线,从烛火上拿下茶壶,又倒了杯水,“您什么时候飞机走?”

“今晚,”廖阿姨看她,“笑笑,你怎么说了一下午,也没提到你男朋友?”

“……说什么,您想听什么……”

只要是未婚的女人,不论多大年纪,都会对爱情有憧憬。她看着自己母亲的闺蜜,实在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该说什么。

“随便聊啊,你还不如你妈妈呢,她年轻时候和我在一起,经常说这些。”

那也要看年龄差距的……

她想了想,索性拿出手机翻韩宁的照片,找到了一张给狗洗澡的照片,递给廖阿姨:“背景什么的,我妈肯定都告诉你了,直接看照片吧。”

廖阿姨拿过去,认真看着,半天也没评价。

她虽然拿着杯子在喝水,可不自禁地就紧张起来,也不知面前这个女强人会说什么……

“挺好看,你们两个以后孩子肯定好看。”廖阿姨笑着下了评价。

她险些被水呛到,正要说话时,已经有人站在了桌边。

她仰头看过去,许南征似乎扫了眼廖阿姨拿着的手机,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南南来了?”廖阿姨随手把手机放到桌上,笑著招呼。

“刚才在窗外看见你们,就直接进来了。”许南征对萧余点了下头,坐下来。

侍应生拿来酒单,他没看,随便要了杯水。

两个人开始说起公事,是连锁酒店的事。

这个案子的开始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多少也听得懂其中一些话,反倒更多了些尴尬……可是廖阿姨终究是长辈,许南征刚到自己就走,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她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再等五分钟。

“笑笑?”廖阿姨忽然叫她。

她抬头,发现两个人都看着自己,一时有些困惑。

“这项目本来要带你做的,不过看你也没心思做生意,”廖阿姨避重就轻,继续轻松说,着计划,“当作我给你的结婚礼物,上市后多少会给你些股份,南南也是这个意思。”

她有些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用了吧,我什么都没做过。”

“怎么能说没做过呢,”廖阿姨语音带笑,“当初没有你的关系在,我就不会找到南南,没有他费心做,说不定这个计划我也想想就忘了。”

她刚想说什么,廖阿姨又接着说:“你妈妈家的习俗,不就是哪个孩子成家了,长辈就送些股份吗?就当我入乡随俗好了。”

许南征拿起水杯,始终不发一言。

就是因为这个项目是由自己而起,她才不想再有联系。可是现在当着许南征的面,却不能说出直接的原因,且先放下这个话题,等到过两天再电话说好了。

“对了,”廖阿姨看她不再推辞,忽然去看许南征,“这件事,你未婚妻不会有意见吧?女朋友就算了,要是未来太太,还是要商量的。”

她正收好手机,准备离开,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身后恰好传来一阵纷杂的笑声,交杂着低缓的音乐,有些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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