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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战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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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战斗总算没有太多的损失,在整编十一旅从北面抽调回一个团以加强镇子东面的防御之时,北面的华峰旅长也及时的收拢了大部分的队伍,与熊开平的国军三十二团且战且退着,终于从容地退出了春水镇的外围阵地,往北面的山地而去,在天亮之前脱离了危险。

在得知第二旅已经摆脱危险之后,刘兴华马上下令第一旅停止攻击,迅速撤出已然占领的镇子东面的几处阵地,这令梁三旅长十分不解,带着情绪地找到刘兴华,质问着:“司令员呀,我们打得好好的,你怎么让我们马上撤下来呢?”

刘兴华看了他一眼,道:“有一句老话告诉我们,做什么事都要见好就收,否则就可能会乐极生悲!”

“怎么会呢?”梁三不以为然地道:“我们都已经快要攻到了他们的核心阵地,再加一把劲,说不定就能够打下他们的指挥部,活捉张贤!”

刘兴华却摇了摇头,抢白着他道:“如果张贤如此无能,那也不可能让我们吃了他这么多的亏!早就成了我们的俘虏!”

梁三听着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刘兴华说得不错,襄河纵队的确是吃了张贤很多的亏,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过于自信,就像是这一样,派第二旅过来偷袭,如果刘兴华没有后着,立即发现这个错误,马上派出他的这个旅随后赶到,只怕此时的第二旅已然被敌人击溃了。

见到刘兴华如此决意撤退下来,梁三旅长也只得点了点头,当即传下了撤退的命令。

在梁三旅撤出的同时,张贤调集着三十一团从北面斜插过来,直向梁三旅的腰部,意图封堵住被突破的镇东缺口,如果当真得成功,那么那些攻进镇子的近两个团都将成为瓮中之鳖,成为整编十一旅的板上之肉!

虽然三十一团的行动极快,但还是扑了一个空,张贤没有想到刘兴华的反映速度更快,就在三十一团穿插过来封堵缺口的时候,他的这个第一旅已经全数从这个缺口退了出来。

当得知敌人的行动之后,梁三旅长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若不是刘兴华司令员及时的下令,他的这个旅说不定也会和华峰那个旅一样,成为第二个被分割的部队,这样真得等到天亮之后,敌人的援兵上来,那么就只能是束手就擒了。

刘兴华带着自己的部队很快地向北转移而去,张贤命令着三十一团追击了五里地,便折向回来,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前面道路险阻,他也怕会中了敌人的埋伏。

不管怎么来说,这一夜的防守反击十一旅打得十分成功,以自身伤亡不足一千人的代价,换取了刘兴华襄河纵队伤亡近两千人的代价,并且俘获了两百名的俘虏。

※※※

天亮的之后,后面的一一八旅也听说了昨天夜里十一旅的战况,王元灵旅长马上派副旅长龙天涯过来慰问,此时的一一八旅已经离着春水镇不远了,不过二十多里地。

老战友见面自然十分得亲切,张贤简要地向龙天涯介绍了昨天夜里的战斗情况,当得知整编十一旅的损失并不大的时候,龙天涯也放下了一颗高悬的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张贤派出去的陈大兴风尘仆仆地归来,向他报告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果然如张贤所预料的一样,有一支共军部队开进到了黄山口附近,已然在那里构筑着工事,很显然这是针对他们的。

听到陈大兴的报告,张贤的眉头紧锁起来,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此时以他们十一旅的实力根本无法顺利地突破敌人的封锁阵地,他把目光投向了此时正坐在自己指挥室里的龙天涯,问道:“老龙呀,你们一一八旅什么时候能够靠过来?”

龙天涯道:“今天应该可以!”

张贤点了点头,对着他道:“老龙呀,胡军长要我们首先肃清方城与象河关附近的敌人,是为了保障驻马店我军的安全。如今可以确认的是敌人在象河关有重兵把守,如果我们对他们展开攻击,只凭我们一个旅很难完成这个任务。敌在黄山口周围还有一股重兵,所以只要我们旅攻击敌人,敌人定然会采用夹击之策,到时很难应付!”

龙天涯点了点头,却道:“阿贤呀,我们一一八旅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你们旅与敌人打起来,我们随后便可以赶到,大家一起包夹,呵呵,看看谁最先垮掉!”

张贤却摇了摇头,对着龙天涯道:“老龙呀,我们的目的是肃清西面的敌人,你说的那么么打虽然也有可能达到我们所需要的效果,只是到头来就是一个硬碰硬的结果,最后就算是我们能够把敌人打垮,只怕我们也会受伤不轻!”

“那依照你的意思怎么来打呢?”龙天涯问道。

张贤想了一下,道:“敌人两处兵力互为犄角,我们无论攻取哪一个,另一个都会全力相帮,而如果我们两个旅分而击之,却又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在这里,我们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能够达到我们的目的!”

龙天涯点了点头,也冥思苦想起来。

边上的吴华经不住地道:“我看还是向胡军长报告一下,由他来确定怎么来打!”

这的确是一个十分不错的主意,由上级指示最是适当。

张贤笑了一下,指着吴华道:“老吴呀,你就会想省些脑筋,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个方案,只是还要去跟王旅长与龙副旅长商量一下!”

“阿贤,你既然有了方案,还不早说,害得我们跟着枉费脑筋!”龙天涯也不由得埋怨着。

张贤却一本正经地道:“老龙呀,你迟早也要当上主官的,总指望别人给你出主意,自己没有见解,到头来肯定是不行的!”

龙天涯愣了一下,莞尔地一笑,指着张贤骂道:“阿贤呀,原来你是在考我,呵呵,幸亏你现在还只是一个旅长,你要是当了师长,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吴华也有些脸红,显然,张贤的话也是针对着他的,在他们这些资历与经历所差无几的这些人中,张贤是提升得最快的,当然也是他们这些人中最聪明、主意最多的,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仰仗惯了他的脑子,所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形成了只要有张贤在的时候,大家都懒得动脑筋的毛病。

在笑过之后,龙天涯这才一本正经地道:“好吧,阿贤呀,先说说我的想法!我们的目标既然是象河关,那么就派一个旅进行攻夺,而另一个旅在春水镇与关山一线对敌进行阻击,以防黄山口的共军过来增援!”

张贤点了点头,这个龙天涯果然干脆利落,一般得人都会这么想,这也是最直观的一套方案。他看着吴华,又问道:“老吴,你的意见呢?”

吴华想了想,道:“嗯,老龙的意见不错,只是敌人在象河关的防御定然坚强,我们可能会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到时陷入两面为难的境地!”

张贤又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的看法的确是对的,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可以很轻松地拿下这个象河关!”

吴华与龙天涯都愣了一下,龙天涯经不住追问着:“什么办法呀?”

“调虎离山!”张贤悠悠地道。

※※※

经过昨天一夜的战斗,刘兴华总算带着自己的人马平安地回到了象河关,虽然损失了部分人员,但是第二旅能够大部分脱身而出,这本身就是一个胜利。

迎接他的是政委熊卓然,在没有见到刘兴华之前,他一直处在坐立不安之中,毕竟昨天的战斗对于襄河纵队来说,过于激烈了,春水镇那边的枪炮之声传出了十几里之外,炮火印着整个南边的天色也通红透亮,他生怕刘兴华和襄河纵队会有一个三长两短,直到看到了刘兴华的人,一颗高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又被张贤扒了一层皮呀!”刘兴华看到自己的政委,便十分感慨,此时他对张贤已然是又恨又怒,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钦佩:“要不是第一旅及时赶到,华峰的第二旅可能真得会被他吃掉了!”

“大家没事就好!”熊卓然安慰着他,同时道:“看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刘兴华点了点头,却又十分担忧地道:“老熊呀,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摸不出敌人的动向,到底是要打象河关还是黄山口,张贤要是真得攻打象河关,以他那么狡猾,我想定然不会正面强攻的,估计他会先攻关山,再攻五风山,在拿下两个侧翼之后,才会采取正面的突破!”

“嗯!”熊卓然也点了点头,但又担心地道:“要是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黄山口,又应该怎么进行呢?”

刘兴华想了一下,道:“如果他们打得是黄山口,那么,定然会在关山与春水镇之间设下防线,我们纵队两个任务,其一还是要夺下春水镇,以阻绝敌一一八旅的进援,其二就是从后面夹击敌人,我只是怕张贤这么久拖不攻,两边对峙着让我们难受!”

“是!”熊卓然也点了点头,的确,在这个时候,南阳的战事已然有些被动起来,此时南阳城的外围还在激战之中,而邓县的战斗尤其激烈,那里进驻了国军整编第九师的一个团,死守城池,拖住了中野的两个纵队,如果这次战役又打成了对峙的消耗战,无疑对于解放军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我想给张贤写一封信!”刘兴华对着熊卓然道。

熊卓然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你不会劝他投降吧?这是不可能的!”

“呵呵,我不会自取其辱!”刘兴华道:“我给他写信的目的,就是要和他较量一番。张贤这个人我很了解,个性外柔内钢,却也很有君子风范,激也激不动他,骗也骗不了他,不如就明明白白地和他摊个牌,告诉他我就在象河关等着他,同时问他什么时候过来和我打仗。”

熊卓然又怔了怔,不由得笑了出来:“你以为张贤是宋襄公呀?”宋襄公是春秋时期五霸之一,是一个有名以讲仁义诸侯,却在与楚国的交战中因为奉行仁义之师,没有在敌渡河一半的时候先行攻击,致使战机错过,一败涂地。

刘兴华却笑了笑,十分肯定地道:“张贤当然不是宋襄公,但是,有时他也会做宋襄公的,否则我也不会现在还好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

熊卓然愣了一下,当然明白他的话意,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却又有些不信地道:“那好,你就写封信过去问问他,就算是他不明说,也可能跟他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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