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好过点,何寄语很注重频率,大概一天内,就早中晚分三次上厕所,这样的频率,并没有让对方产生不耐烦的感觉,于是,每次只要何寄语一提出这样的要求,对方很快就同意了。
又一个黑夜来袭。
何寄语估摸着时间,距离她失踪后,大概已经过去四天了。
四天!
这四天内,歹徒除了给吃给喝,给放风外,还应何寄语的恳求,额外给了她治疗外伤的膏药,但却一点、一丝都并不肯向何寄语吐露别的消息,何寄语试探着打听,看守人面无表情,并不回答。
四天了,她失踪四天了,也不知道公司报警没有?警方打算怎么营救她?
还有——
他们知道她被绑架出境了吗?
是不是还在国内搜索她的踪迹呢?
江哥、茹茹他们,有没有帮着隐瞒自己的父母啊?何寄语忧心忡忡,在她看来,这样的事情,若是突然告诉她爸妈,她爸妈肯定接受不了,特别是她妈原本就心脏不好,万一要是急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
所以,这事必须要瞒住她爸妈才行。
何寄语思前想后,都觉得应该瞒住她父母,所以,公司应该知道她的想法吗?然而——何寄语也知道这事肯定瞒不住她爸妈,她爸妈该有多担心?多痛苦啊?
何寄语微微闭了闭眼。
还有——按照原本的行程安排,自己这个时候已经进《末日》剧组报道了,这可是她与浅浅正式合作的第一部电影,两个人都信心满满,誓要拍出一部口碑票房都卖座的影片的——
现在,自己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进组,浅浅肯定很担忧很着急吧?剧组会把她的角色撤换掉吗?替补她的女演员,会是谁啊?
属于她的角色,她不愿意放弃啊!
这片,没准能入围一个国际奖项呢。她入圈这么久,还从来没有拿过一个影视剧的奖项……
越想——何寄语越发坐不住了。
她不想死。
为了爸妈、为了浅浅、为了自己的事业……她不能死。
她要好好活着,用最好的状态,等来救援。
一定可以的。
这些人把她绑架,关在这个地方后,就没有再挪过窝,虽然看守严密,但何寄语并没有遭受毒打,也没有遭受虐待,而且,之前被绑架路上的伤口,经过这几天的涂抹药膏,也渐渐愈合了不少,加上每天有面包吃,有水喝,暂时也不会饿死——
不过,干巴巴的面包与白水,吃着实在没有滋味。
若是——
能吃一点肉,就更好了。
于是,何寄语瞄着一旁的看守人盆里的鸡腿,舔舔嘴角,一脸渴望地说:“大哥~大哥~那个,那个,你碗里的鸡腿,能借我咬一口吗?”
借?
看守人脸微微黑了一瞬。
这借,怕是有借无还吧?
不过——
一个鸡腿而已。
看守人拾起鸡腿,扔进了何寄语的饭缸里。
何寄语立马抱起来,滋滋有味的啃着鸡腿。
于是——从只有一杯水,一个面包,保证饿不死的量后,何寄语的食物里,从这顿午饭起就多了一个鸡腿。
到了晚饭,看守人吃猪蹄,她也顺利得了个烤蹄膀——
原本以为,这样的关押日子,会持续一段时间的,何寄语一边美滋滋啃蹄膀,一边琢磨着,怎么打消看守人的顾虑,给她解开两只手,最好能把她的脚也给解开一只的时候——
突然——
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由远及近,很快,轰轰的轰鸣声响到了眼前。
原本坐着的看守人面色一变,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突然站起来。
这时,仓库的门已经打开。
一辆越野车直接开了看过来——
当车一停下。
马上就有人上前一步,帮着来人打开门,毕恭毕敬地等候在一旁。
“雪姐。”
“雪姐。”
“雪姐。”
此起彼伏的声音,引起了何寄语的注意,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望着手里刚啃了几口的蹄膀,这里的厨师炖的不够酥软,啃咬起来十分费劲,要是再炖一会儿就好了,不过……现在也没法挑剔太多了,反正这蹄膀的味道十分不错,非常的好吃啊。
因此,何寄语十分舍不得这蹄膀——
何寄语不去管来人是谁,到底来干嘛的,赶紧抓紧时间,多咬几口蹄膀,现在吃到就是赚到的……
于是——
当来人气势十足、趾高气扬下了车,在一众下级的瞩目下,跨出车门,走向关押何寄语的房间之时,就看见了何寄语正埋首津津有味地啃着蹄膀的画面。
来人脸色一黑。
沉默了一会儿,质问道:“谁给她的?”
沉默。
没人敢回答。
白雪沉着脸,再问:“谁给她的?”
当这里是农家乐、酒店吗?
她想象中的,何寄语一副凄凄惨惨,可怜兮兮的模样,完全没有。对方不仅不狼狈,反而脸蛋红润,还喝着啤酒、啃着蹄膀,过得十分不错的样子。
白雪简直都要气死了。
这群饭桶!
没错,何寄语食盘上的那杯啤酒,也是从看守人那儿要的。
看守人今天的心情不错,弄了点儿啤酒喝,一边揪着猪蹄啃,十分有滋味,心情一好,见何寄语要,也没拒绝,爽快给何寄语倒了一杯。
白雪一张脸,阴沉沉的:“没人回答是吗?”
听到白雪这样恐怖的声音,众人不由瑟瑟发抖起来。
何寄语吃不下去了,她停下嘴,抬起头,望向眼前的女人:
白雪。
何寄语思考过很久,想过很久,都没有想到,绑架自己的人,竟然是白雪。
是的。
是白雪。
何寄语心里十分震惊,但她面上装作十分淡定,观察着此刻的白雪。
一段时间不见,白雪给人的感觉越发的阴郁,仿佛被一层阴影笼罩着,她白皙的脸颊上,更是多一条仿佛如蜈蚣一般恐怖的疤痕。
这条疤痕,看着十分突兀,看痕迹与结痂的情况,可能是被人用刀子一条条划上去的,将白雪原本那张清丽的脸蛋破坏殆尽,也使得她一张脸,看着越发的阴鸷。
白雪沉着脸,盯着何寄语。
何寄语抬起头,与白雪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