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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得从马汉得了一部奇书说起。

书页发黄,封皮残破,书名已不可知,摆在任何一户人家,多半都要拿去垫桌底,或者烧柴时撕下几页做引火之用。可这本书到了马汉手中,略略翻看之后,顿时如获至宝,其珍视程度恨不得斋戒沐浴三天方才捧书细阅。

这日,天气晴好,马大嫂坐在院中剥花生,待一大篮子花生剥完要起身时,才发觉腿麻了,根本动不了。

“唉呀!”她轻唤了,也无法,只得坐着等麻劲过去。

正巧马汉自屋中出来,见她模样,便问道:“怎么了?”

“腿麻了。”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马大嫂话音刚落的瞬即,马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蹲到她身前,左手呈剑式指向她的腿,口中急急道:“还我木瓜钱,急急如律令!”一口气念了七遍,方罢。

“如何,这条腿还麻么?”他问道。

马大嫂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迟疑道:“这条腿本来就不麻,麻的是这边的。”她指了指自己右腿。

“哦……”

马汉点头,身子稳稳不动,左手剑式方向略转,指向她的右腿,仍道:““还我木瓜钱,急急如律令!”仍是一口气七遍。

“如何?”

马大嫂动了动,喜道:“果然不麻了。”

马汉得意道:“那是当然,这是书上的仙方,还会有错么?”

“什么仙方?”马大嫂奇道。

“自然是高人写的仙方。”马汉喜滋滋地回屋,“果然有效验,看来我得再多读几遍。”

身后,马大嫂揉揉自己的腿,隐隐又觉得似乎自己男人没念那什么咒,过了这么一会功夫,麻劲大概也应该退了。

马汉经过此事,对于书中所记载的各式各样仙方,更是深信不疑,摩拳擦掌,恨不得日日都有机会可以让他一展身手。

“大哥,除了三鲜的,你还想吃别的什么么?”

莫研站在热气蒸腾的笼屉前,偏着头瞧展昭。

“都可以。”

“那好。”莫研朝卖包子的叫道:“要一屉三鲜的,再一屉肉馅的。”

卖包子的从笼屉后探出头来,奇道:“两屉?十六个包子呢,你们两个人怕是吃不了这么多吧?”

莫研皱眉:“你管我!”

展昭忙上前拉着莫研坐下来,朝店主笑道:“内子经不得饿,麻烦包子快些端上来,然后再来两碗豆汁。”

“哦……好好好。”店家方看见他是展昭,忙点了头,忙不迭地将吃食送到桌上来,又偷眼瞧了下莫研,不由暗叹口气。京城内人人皆知展大人已娶了亲,但大多不知道其妻究竟是何人,今日看来,这女子平凡之至,他还真是着实替展大人有些抱屈。

“看什么看!”

莫研何等机敏,立时瞧见店家目光不安份,挑眉瞪了他一眼,吓得店家忙抽身走了。

“肯定又是觉得我吃的多!”她懊恼道。

展昭微笑着将一屉包子推到她跟前,取了一个递到她手中:“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自然要多吃些。”

莫研接过包子,狠狠咬了一口:“大哥,我真的吃得很多么?”

“不多不多,还可以再多吃些。”

展昭自取了个包子,慢慢嚼着,目光落在莫研身上,笑意浅浅。

此时莫研怀孕已有三个多月,胃口好得出奇,他无公务时便整日拉着他在京城里找好吃的。因昨日听人说城西有家包子做的极好,特别是三鲜大包,味美香甜,她一听说便馋得很,一大早就拖着他来此尝尝。

“味道如何?”

看莫研连吃了三个,他笑问道。

费劲地将口中包子咽下去,莫研才答道:“其实……也一般得很。”说归说,她却又伸手去拿第四个包子。

展昭笑了笑,接着低头喝起豆汁来。

一时二人吃罢,付了帐自走了,那店家收拾桌子时看见两笼屉的包子吃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不由又叹了口气:“那女子无才无貌也就罢了,怎得还这么贪吃,定然是个不会持家之人。展大人娶了这种女子,还真是可怜。”

这边,展昭和莫研在往回走。

十个大包子吞下去,莫研着实有些饱,走路也比平常慢了几分。展昭今日横竖无事,故而也不着急,随她慢悠悠地走着。

“咦!那不是王头和马头么?他们在干吗?”莫研指着街角不远处的两个人。

展昭循指望去,果然是王朝和马汉,两人正说着什么,马汉的神情极其严肃。

“马头怎么这副模样?出什么事了么?”

莫研口中奇道,脚下不自觉已加快了步伐。

展昭知她好奇,但又怕那二人是在谈论案情,现下莫研有孕在身,他不愿她劳神想案情,只得快步跟上。

待近了前,才听见马汉极认真的在和王朝说:

“……赤虫子,故来食我齿,钉在梁上……”

王朝勉强跟着念:“……什么虫子,我齿,钉在粱上……”

莫研放缓脚步,疑虑地和展昭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不解。

“不对不对,你得记清楚了!”马汉打断王朝,极有耐心地又念了一遍,这下展昭和莫研听得分明。

“南方赤虫子,故来食我齿,钉在梁上,永处千年纸。”

“这是什么符咒?听起来真怪?”莫研自言自语道。

听见符咒二字,展昭不自觉地把莫研往身后拉了拉,才朝王朝马汉拱手笑道:“两位早,我正好路过……”

展昭话未说完,王朝看见他如蒙大赦,连忙拉住他道:“展兄,你来的正好,马汉近来研究了仙方,你不妨听听,极有益处。”

“什么仙方?”莫研好奇问道。

“据说是治牙疼的仙方。”

“治牙疼的?”莫研挠挠耳根,“这仙方还有治牙疼的?这仙家想得还真够细致的。”

马汉闻言,显然把莫研的话当成恭维之语,连忙道:“何止啊,还有驱一切病痛,驱蛇驱蚊等等方子,总之是多得很。”

莫研想笑,又怕马汉不满,半个脸躲在展昭胳膊后头,接着问道:“这治牙疼,怎么治?”

见她问,马汉立时肃容,又把欲偷偷溜走的王朝也唤住,认真道:“你不是牙疼么?我再说一遍,你可仔细记好了。先用一张纸,随大小方圆,折作七层,然后再取三寸钉一枚,放到梁上,当纸中心钉下去。钉之时候,先吸南方气一口,就是朝南面吸口气,心中默默念咒曰:‘南方赤虫子,故来食我齿,钉在梁上,永处千年纸。’每念咒一遍,你就咳一声,并且要吸气一口,拿钉锤捶打钉子一下。就象这样念咒七遍,即七吸气,锤七次钉子,立刻就可以见效。”

他这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说完,面前三人面面相觑,竟是无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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